陈赓既是毛主席的同乡,又是他麾下的一员得力战将。不管是在革命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时期,毛主席都十分器重陈赓,常常委以重任。陈赓也没有辜负领袖的关怀和厚望,为共和国的建立和军队的现代化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
陈赓战功卓著,文武双全,是解放军有名的儒将。与此同时,他又以幽默机智而著称。
1945年,陈赓当选中央候补委员,期间他拍着毛主席的肩膀不断追问:“啥叫做候补啊?”
毛主席
陈赓连“骗”彭德怀
1935年1月15日到1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遵义召开了著名的遵义会议,会议增选毛主席为中央政治局常委,确立了毛主席在中央和红军中的领导地位。
在毛主席的正确领导下,我军在2月下旬渡赤水,回师黔北,取娄山关,夺遵义城,歼灭敌人2个师又8个团的兵力,取得了长征以来最大的胜利。
再次进驻遵义城后,红军稍作休息。3月4日,党中央和军委在红军总政治部驻地向红军团以上的干部传达遵义会议的精神,庆祝遵义战役取得胜利。毛主席、张闻天、周恩来等领导同志到场。
在这次会议上,当张闻天宣读到毛主席就任“前敌司令部政委,负责指挥红军”的时候,全军上下都沸腾了。红军的将领们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纷纷议论道:“只要毛主席来领导,那我们就还有希望,就一定能够取得北上抗日的胜利!”
会议结束后,红军总部进行了庆功会餐。参加会餐的人员用铁盆子盛菜,几人在地上围成一圈,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好不热闹。当时担任中央纵队干部团团长的陈赓更是活跃,尽管菜已经够多了,他还是跑到伙房里“偷”来了两盆,说要和大家吃个痛快。
陈赓
在和刘亚楼、陈光、耿飚等人分别干杯后,陈赓又盯上了在另一桌的红三军团军团长彭德怀。陈赓先是给自己倒满一碗白开水,给彭德怀倒满一大碗酒,然后上前扭住彭德怀干杯。
在彭德怀和陈赓都一饮而尽后,突然犯疑的彭德怀将手伸进陈赓的酒碗里一尝,就知道上了陈赓的当,当即骂道:“好你个陈瘸子!”陈赓听后不仅没生气,反而装成瘸子的模样,一瘸一拐地躲开彭德怀,逗得在场的干部哈哈大笑,气氛也更加活跃。
陈赓“骗”彭德怀不止一次,他还借助白水萝卜,“骗”彭德怀改善生活。
无论是在革命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时期,彭德怀始终保持着艰苦朴素的本色,他反对请客吃饭,更反对搞特殊化。
1939年,彭德怀来到八路军129师386旅旅部的临时驻地河南省南乐城视察,陈赓担任386旅的旅长。此时的南乐城人民生活安定,到处祥和、繁荣的景象。
陈赓得知彭德怀要来南乐城视察后,他想到彭总一直在抗日前线,工作劳累,体质很差,于是想招待彭总吃一顿好的。但陈赓深知彭德怀的脾气,他不能直着来,便想出了个“曲径通幽”的好办法。
彭德怀
陈赓先找到彭德怀,说:“我们南乐生活比较艰苦,我可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今天的午饭是战士们从河里捞上来的几条桂花鱼,这是南乐的土特产,还请你不要嫌弃才是。”
彭德怀一听是战士们自己在河里捞的,没有额外花钱,便点点头同意了。
中午开饭后,陈赓将彭德怀等人领进饭厅。炊事员送上一盘馒头、一桶米饭和一大盘香喷喷的清蒸桂花鱼。彭德怀一边吃,一边说:“陈赓啊,你们这生活也不算很差,这鱼很不错,做的味道也好。”
看着彭德怀那消瘦的面容,再看看他吃鱼时的高兴神态,陈赓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没过一会儿,炊事员又端上来一大盘肉丸子。彭德怀当即警惕起来,问陈赓:“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肉丸子?”
陈赓笑着说:“这可不是加餐,肉丸子是用鱼肉做的,没有额外花钱。”彭德怀将信将疑地夹起一个肉丸子放进口中,确实有些鱼味,他便不多说,继续大口吃饭。
殊不知这肉丸子是炊事员按照陈赓的要求,将鱼馅和肉馅混合在一起做的。
第三道菜是一只鸡,炊事员知道彭德怀的作风,也不敢贸然往里端。陈赓向炊事员使了使眼神,炊事员只好将鸡端上来。当鸡被端上后,彭德怀连忙放下筷子,批评道:“陈赓,难道这鸡也是用鱼肉做的?陈赓啊陈赓,我差点就中了你的圈套!”
陈赓打算破罐子破摔,他一边笑着往彭德怀的碗里盛鸡汤,一边解释道:“这鸡虽然不是鱼肉做的,但也没有花钱。这是一只野鸡,在河边吃蚯蚓和小鱼苗长大的,也是我们战士抓来的。你放心吃,补补身子,这才能带着我们打日军!”
彭德怀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端上来的鸡,他愣是一筷子也没动。彭德怀放下碗筷,站起来告诫陈赓:“现在是减租减息,不是打土豪的时候!”说完便背着手离开了。
彭德怀离开后,陈赓的脸上仍挂着笑容,因为他终于变着法子,让身体越来越消瘦的彭总吃了顿好饭。
几个月后,彭德怀又来到陈赓的部队,这次陈赓改变计划,实施了一个新方案。
到了吃饭时间,陈赓让炊事员给彭德怀煮了一碗白水炖萝卜,自己则离开了。彭德怀看到桌子上简单的饭菜十分满意,他心想:看来陈赓是上次挨批了,这次改正了。彭德怀刚想表扬一下陈赓,却不见对方的身影。
就在彭德怀纳闷的时候,陈赓的警卫员朝食堂里一个关着门的套房努了努嘴。彭德怀觉得事有蹊跷,连忙推门走了进去,谁曾想却看到陈赓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烧鸡。
彭德怀顿时大骂起来了:“好你个陈赓,给我吃白水炖萝卜,自己躲在里面吃烧鸡!你不让我吃我偏要吃,给我拿一副碗筷来!”两人连抢带拉地吃了起来。
当吃到一半的时候,彭德怀反应过来不对劲,他将碗筷一扔,再次骂道:“陈赓,我又中了你的圈套!”听到彭总的话,陈赓笑得把米饭都喷了出来。
陈赓拍毛主席的肩膀问:啥叫做候补?
陈赓不仅敢开彭德怀的玩笑,他连毛主席的玩笑也是敢开的。
1945年,抗日战争即将接近尾声,也是在这一年,国共两党都召开了决定中华民族命运的会议。
4月23日到6月11日,我党在延安召开了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由于战争和时局的动荡,距离上一次召开的“六大”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因此这次大会不仅要探讨民族之后的道路,更显示出我党十几年来成长的风貌。
“七大”也是历次代表大会与会人员最多的一次,共有700多名代表人员参加。这些人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们自己,更是中国120多万党员、党领导的100多万军队以及解放区的一亿人民。
“七大”一个重要的议程就是选举中央委员和中央候补委员,与会人员针对这两个职务进行了激烈的讨论,比如说两者的差别是什么?评定的资格又是什么等等。
陈赓也参加了这次会议,他是晋察冀代表团的成员。在大会选举前,陈赓笑嘻嘻地对大家说:“我当中央委员的衣服都做好了,也拍了照,还请大家都投我一票!”
这本是一个非常严肃的场合,同志们经过长时间的讨论和思考,身体和精神早已疲惫不堪。如今陈赓突如其来的“拉票”,令现场的气氛瞬间放松下来,大家也被陈赓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6月10日,大会宣布了中央委员的选举结果,共有44人成功当选,毛主席以全票通过当选,陈赓则没有入选。
这天下午又开始进行候补中央委员的选举,没过多久候补委员的名单就出来了,一共有33人,陈赓的名字赫然在列。尽管没有当上中央委员,但成为候补委员也算不错,陈赓笑着说:“候补委员也可以,我的衣服也算没有白做!”
在选举结果公布后,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站在一起拍照。此时陈赓的幽默细胞又被激发出来了,他问站在自己前面的毛主席:“主席,候补是什么?我陈赓候谁的补?”
毛主席知道这家伙的老毛病又犯了,本想顺势调侃他两句,谁曾想工作人员说拍照的时间到了。于是毛主席扭过头对陈赓说:“先拍照,一会儿和你说。”
见毛主席搭理自己,陈赓颇有一种“得寸进尺”的意思,他拍着毛主席的肩膀追问:“主席你就告诉我吧,候补是啥意思?我是候谁的补啊?”
毛主席见陈赓不停追问自己,偏是不回答他,而是将他按在座位上坐好,然后和大家一起拍照。拍完照后,还没等陈赓反应过来,毛主席就去一旁和别人说话了。
毛主席心里十分清楚陈赓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他也十分清楚陈赓知道“候补”是什么意思,因此故意不告诉他。
很快,陈赓在“七大”上询问毛主席什么是候补的事情被传开了,有些人不知道陈赓是在开玩笑,故意取笑他。有些和陈赓关系比较好的人,也染上了爱开玩笑的毛病,于是便逗起陈赓来:“陈赓,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是候补吗?我来告诉你。”
陈赓说:“那你快说啊。”对方笑着说:“屁股后面插党参,这就是候补!”话音刚落,陈赓和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陈赓在“七大”上的幽默,毛主席没有接招,但在不久后的一天,毛主席却用自己的幽默将陈赓吓了一大跳,那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毛主席开玩笑,将陈赓吓了一大跳
1947年夏,蒋介石凭借美械装备,从东、西两方向我解放军进犯,号称“哑铃战术”。在西线,国民党军队从西安出发,直逼延安;在东线,国民党军从苏北出发,逼近山东兖州地区,
解放军两支主力部队避开敌人的锋芒,绕到鲁西南打过黄河,它们犹如两把刀子直接插进蒋介石的胸膛。这两支主力部队一支是陈、粟大军,他们从鲁西南打过黄河转战;另一支就是刘、邓大军,他们突破黄河防线,挺进大别山区。
当时刘邓大军在大别山区打得十分艰苦,身上还背着国民党的40个师。与此同时,胡宗南在占领延安后,正往北逼进。在这一情况下,军委决定调正在晋南转战的陈赓纵队西渡黄河,配合彭德怀部保卫陕甘宁地区。
陈赓的部队刚刚打完晋南战役,集结在曲沃翼城地区整训。当他接到党中央的命令,得知自己要率部参加陕甘宁边区保卫战的时候,他不禁眉头紧锁。
其实毛主席这样做也是有他的考虑的,当时党中央已经撤出延安,转战在陕北农村。山、陕交界的黄河两岸被胡宗南和阎锡山部控制,胡宗南从南往北打,阎锡山则从东往西挤。
尽管有彭德怀率领的野战军保卫,但他们在保卫的同时还要迎战从西北方面扑来的国民党军队,实在是难以周全,陕甘宁边区仍无法摆脱险境。在这一前提下,毛主席才决定调陈赓部回师陕北,摆在黄河两岸。如此一来,既可以东扼阎锡山,又能西挡胡宗南,岂不是一举两得?
1947年7月19日,陈赓风尘仆仆地赶到陕北中央所在地——靖边县小河村。这天晚上,毛主席和周恩来在窑洞里为陈赓接风洗尘。
毛主席率先举起酒杯:“来,陈赓!我和恩来请你,一是为你洗尘,二是为你接风,三则为你庆功!”三人喝下一杯酒后,毛主席主动给陈赓夹菜,然后说:“恩来,你和陈赓是同学,你们今天可要多喝几杯。”
三人连饮了好几杯后,陈赓有些激动了,他放下酒杯突然冒出一句话:“主席,恕我直言,你调我西渡黄河,实在不够英明!”
陈赓这句话说得毛主席微微一愣,但他的脸上却不露声色。一旁的周恩来连忙拿走陈赓面前的酒杯,然后说:“你今天喝多了,不要再喝了!”
毛主席取过周恩来手中的酒杯,重新放在陈赓面前:“继续说,我洗耳恭听。”
被酒涨红了脸的陈赓好像没有理解周恩来劝阻的意思,他喝下一杯酒后说:
“你让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陈粟大军挺进鲁西南,这都是英明的决定。这两路大军,向南可以直逼武汉,向东可以直压南京,就像是两把刀子,直插蒋介石的心窝,这我是从心里佩服。但是,全国战场一盘棋,对于我这个小棋子儿,你却是摆错了位置……”
周恩来听后连忙用眼神制止陈赓,没想到却被毛主席给发现了,他说:“你别劝他,让他继续说。”
陈赓说:
“主席,您不该让我西渡黄河,保卫陕甘宁。您应该把我拿出去,南渡黄河,东砍西杀,再给蒋介石的胸口上插一把刀子!至于保卫陕甘宁这件事,您可以就近考虑;把我调过来,不谦虚地说,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毛主席看着陈赓说:“那你和我说说,我怎么大材小用了?”
陈赓直言:“全国一盘棋,形势越好,越对我们有利。可是我认为让四纵(陈赓率领的部队)回师陕北,不是主动进攻,是消极防御,这是一招险棋……”
“大胆!”毛主席猛地一拍桌子,突然站起来怒斥道:
“好你个陈赓!这次调你过黄河可不是为了保护我毛泽东!你们都想上阵杀敌,都想立功,却不想想陕甘宁是何等的空虚?
你让我就近调兵,那我要调谁?你最近,你我都调不动,你还想让我调谁?我知道你曾经救过蒋介石的命,难道这次想把我、把党中央拱手送给蒋介石吗?岂有此理!”
毛主席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又拍了几下桌子,愣是将饭桌上的酒菜都被震动了。此时陈赓的酒也被毛主席的怒气给弄醒了,他连忙站起来说:“主席,我这是一己之见……我坚决执行中央的命令……”
令人意外的是,毛主席却哈哈大笑起来:“陈赓啊陈赓,我就说了一句玩笑话,竟能将你吓个半死!”
毛主席一边吸着烟一边说:“你怕什么啊?跟你说句心里话,你和中央想到一起了。”周恩来也笑着将陈赓按回座位,然后说:“主席就是想让你把话都讲出来,告诉你吧,中央已经改变计划了。”
陈赓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毛主席丢掉手上的烟头,说:
“现在豫西一带就是个空壳子,你如果南渡黄河,趁虚而入,在西至通关到郑州的800里战场上,打他个昏天黑地;如果向东的话,可以支援刘邓和陈粟大军;向西,可以配合陕北作战,从背后抽胡宗南一鞭子!陈赓啊陈赓,你没有错。”
听到这里,陈赓拍了拍胸口,脸上也浮现出笑容。能将军中的“开心果”给吓一大跳,毛主席感到十分有意思。不过玩笑归玩笑,将事情说完后,毛主席和周恩来郑重地为陈赓践行。
陈赓逝世,粟裕得知后瘫坐在地上不能动
对陈赓的身体来说,1957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这一年他的工作异常忙碌,身体也越来越差。
1961年初,陈赓的心肌梗塞症扩散的面积越来越大,可他还像战争年代一样,将生死置之度外。陈赓经常说:“之前打过那么多仗都没有死,活到现在很不容易,这点病算得了什么!”
一天,秘书走进陈赓的办公室,交给他一份文件:“中央军委要求解放军所有中将以上的高级将领,都要联系自己参加革命战争的战斗经历,写一篇作战经验总结……”
陈赓对秘书说:“我这条瘸腿走遍了大半个中国,打了30多年的仗,现在不总结,还要什么时候总结呢?你给我找一份作战地图来,我列个纲目,我口述,你来写。”
陈赓和傅涯
晚上傅涯刚回家,陈赓就将秘书写的开头拿给她看,并说:“我觉得我的本意他没有表达充分……”傅涯说:“这么重要的总结,恐怕秘书很难体会你的思想,等你身体好一点,亲自写吧。”
陈赓兴奋地说:“我现在就写。”傅涯有些着急了,她说:“你现在怎么能写?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陈赓摆了摆手,说:“现在不写,什么时候写啊?”
紧接着陈赓在纸上写下:“第一章序言;第二章:作战准备;第三章:进攻……”
就在这个时候,小儿子陈知涯跑进来叫嚷着:“爸爸,我热,你给我脱衣服。”陈赓伸手拽住儿子的袖口,猛地一用劲,忽然感到有一股血流从儿子的手涌进他的血管。
陈赓的脸色顿时发白,大汗淋漓,他轻声说:“去叫你妈妈来……”傅涯赶来的时候,陈赓的疼痛似乎已经过了,他脸上装出没事的样子,打起哈哈来:“欢迎,欢迎!”
傅涯连忙追问:“好多了吗?”陈赓点点头:“托你的福,好多了。”傅涯在陈赓身边坐下,殊不知这是心肌梗塞的前兆。
这天晚上,陈赓久久不能入睡,傅涯见状说:“不舒服就好好睡一会,暂时不要想文章的事情了。”陈赓苦笑着摇摇头,说:“机器一开动,怎么好停下去。”
陈赓、傅涯、周恩来、邓颖超
第二天早上6点多,陈赓被剧烈的胸痛惊醒,他的额头上也渗出汗水。“陈赓,陈赓!”傅涯低声呼唤着,眼泪瞬间眼角流出,然而不管她怎么喊,陈赓也没有回答……
1961年3月16日,陈赓因病逝世,享年58岁。当毛主席、周恩来等人知道这一噩耗后,顿时泪流满面,不敢相信。周恩来更是锤着膝盖说:“他才58岁啊,为什么要这么早离开我们,中国革命还有那么多工作在等着他!”
另一位大将粟裕当时就住在陈赓的隔壁,当他听到这一消息后,就连忙赶往陈赓住处,但非常可惜的是已经晚了。粟裕也深受刺激,原来的病情更加严重,竟一时瘫在地上不能行动。
陈赓共有5个子女,如今四子一女个个事业有成:长子陈知非为航天部高级工程师,其余子女全部在军队工作。除了女儿陈知进在解放军总医院担任主任医师、教授外,其他三个儿子先后都被授予少将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