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诗画|器自有言(十四)砧

说诗画|器自有言(十四)砧

玉户帘中卷不去,

捣衣砧上拂还来。

— 唐·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据《玉篇》载:“砧,捣石也。”原本是指捣东西时垫本人方的支持物。可在前方加上具体用处,如药砧、捣衣砧。

《字林》里对其有较为明晰的表述:『直舂曰捣。前人捣衣,两女性对峙,执一杵如舂米然。今易作卧杵,对坐捣之,取其便也。』

捣衣杵寻常有两种稀有用法:一是在洗濯衣物时敲打衣物,有助于洗出脏污。二是在制造新衣的历程中,反复捶捣使衣物愈加柔软,便于之后的裁剪与穿着。

对古时妇女而言,须在盛夏到临前准备好一家人御寒的衣物,故而春季能经常听到各户的捣砧声。

南宋 牟益《捣衣图》(局部)

唐代开头,“捣衣”渐渐成为思妇诗中的典范意象。尤其是“捣衣”与“寒夜”、“戍边”等词一同显现时,可以快速营建出凄楚的意境。

杜甫的《捣衣》里写道:

亦知戍不返,

秋至拭清砧。

已近苦寒月,

况经长别心。

代入了思妇的心情视角,经过瓜代展现捣衣历程与内心活动,来表达对因戍边而无法返家的丈夫的怀念。李白的《捣衣篇》中有:『夜捣戎衣向明月。』专程点出戎衣和明月,是谓有所思,在远方。

宋代有很多墨客相沿了这种思绪。如晏几道《少年游》中的:

飞鸿影里,

捣衣砧外,

总是玉关情。

王安石的《秋兴和冲卿》中:

征人倚笛怨,

思妇向砧愁。

都提到了玉关、征人,与捣衣、思妇相照应。

唐 张萱《捣练图》(局部)

宫怨诗与思妇诗在某种水平上想要表达的心情是相近的,只不外前者相较于后者又多了一层难以取得回应的幽怨。

古时君王所穿的御衣屡屡必要宫女们彻夜打理,包含敲捣、熨烫、熏香等工序,“捣砧声”也就自但是然地成为了宫怨诗中的一类背景音。

王昌龄曾写过《长信秋词》五首,亦被称作长信怨。主要围绕深宫里不同处境的女性对君王的繁复心情举行形貌形貌,几乎每都城用了情形意会的伎俩,以景衬情,强化渲染,引人共鸣。

高殿秋砧响夜阑,

霜深犹忆御衣寒。

银灯青琐成衣歇,

还向金城明主看。

——《长信秋词·其二》

上句形貌秋夜里宫内砧声不停的萧飒情况,身处此中的宫妇却在为君王对否添换御寒的衣物而担心,为全诗打下了悲情的基调。下句则是侧重心情的表达。裁衣直至歇下,一直等不来谁人或已将她忘记的人。开头虽有怨而思不停,“还”字标明对其仍存期盼。

砧板和捣衣杵合称为“砧杵”,可以作为名词,如白居易《秋霁》中的:

月出砧杵动,

家家捣秋练。

偶尔也用来形貌捣衣的动态或声响。如仇远的《如梦令》:

听尽西窗风雨。

又听东邻砧杵。

砧作为承重之物,随着使用场景的厘革而不休地变小体积,但用处多照旧与衣食干系。

现在还能见到的木板砧与洗衣砧,正渐渐被主动洗濯机、洗衣机等优秀的科技产物所代替。完成了职责的它,多少年后大概再难见其踪。但只需人世诗文犹存,内里的砧声阵阵便不会无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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